《孤掌难鸣》 1
开个新坑，算群像吧，表功衍生。
1、
冬天是个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季节，尤其是北方的冬天。
郑钧盘腿坐在沙发上，窝着身体，眯着眼听着电话会议那头有些喋喋不休的汇报。
“老郑，我这边这摊子事都搞定了，估摸着年前可以回来跟老哥几个喝一杯。”
“好，等你回来聚。”
“哎，替我跟信哥带好好久没见他了。”
“嗯，本来这事该他去的，辛苦你了。”
“应该的，那我挂了。”
电话刚放下，抬眼就看见苏见信捧着个纸盒悠悠地走进来，“你掐着点进来的？”
“郝云寄来的。”
“给我们的？”
“给马頔的。”
“那你拿进来干嘛？”
苏见信狡黠地笑了笑，“一看就是好吃的，你最近不是让马頔减肥来着，我给他截了，不能让他再吃了。”
郑钧笑着无奈摇了摇头，“说正事，台北的事谈妥了，你下个月跟那边拉个会，把合约签了。”
苏见信拿着把裁纸刀一边利落得拆着快递盒，一边点头，“我就说那帮贱骨头欺软怕硬。”
“马上年底了，兄弟们的钱也要尽快结一结，大家都辛苦一年了。”
“算钱的事不是马頔在管嘛。”打开包裹，果然是一大包牛肉干和羊奶片。
“頔頔这两天怎么没见人？他还住家里嘛，拿这当旅馆啊……”
“你不早就管不住他了嘛，”苏见信塞了根牛肉干进嘴里咬了咬，“这么多年了，哪次听话过？”
“郝云下个礼拜就回来了，还是得有人盯着他。”郑钧叹了口气，冷不防被苏见信塞了一颗奶片。
“郝云又不是他保姆，马頔多大个人了，你就是对他太溺爱了！”
“你不溺爱？偷偷给他打钱的那个不是你？偷偷上网看他账号动态还被发现的那个人不是你？”郑钧忍不住吐槽，“我都懒得说你。”
“行行，我这就打电话骂他，让他回来算账，在外面瞎混什么呢。”
郝云检查完场地办完事，回到酒店的时候看到物流信息，想着自己寄的东西马頔应该收到了吧。
“小胖，东西收到了吗？那个牛肉干巨好吃，你尝尝，要是喜欢，我回来前再给你带点。”
信息发出很久也没有回复。
郝云在酒店房间里来回踱步，有些烦躁，忍不住还是打了视频电话，依然是响了很久，没有接通。
“又出去喝酒了？你注意安全啊。”
发完语音，郝云拉开窗帘，看了眼自己头顶上那轮明月，想起那句话，今天的月亮真美。
马頔看到那张月亮的照片时，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。
他在包厢里头痛欲裂地醒来，大脑一片空白，但地上和桌上的狼藉都在告诉他，前一夜大抵疯狂。
身上盖着毛毯，朋友走时还算有良心。摸过手机，一排的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。
跳过了郝云的信息，马頔回拨了苏见信的电话。
“死哪去了？回来工作了！”
“嗯？”
“还有，郝云给你寄的牛肉干，我吃了，特别好吃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钧哥说，你今天要是再不回来，以后就都别回来了！”
“……”
“马頔，你听见我说话了嘛！”
“听见了，信哥，……马上回来……”
马頔有时候想，他大概算是比较幸运的，在流浪街头的日子里遇到了郑钧。
那个时候的郑钧功成名就，意气风发，却收留了一个没爹没妈脏兮兮在路边翻垃圾桶填饱肚子的小胖子。
从此拖着他这个小拖油瓶，一起生活，一转眼都要二十年了。
苏见信第一次见到他问他是不是郑钧的儿子，怎么长得不像呢？姓也不一样。
“钧哥是我哥。”他记得当时红着脸梗着脖子回答，偷偷挺直了身体，让自己看起来高一点。
“哦，那你也叫我哥吧，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叫叔叔了。”
后来苏见信也住了过来，三个人意外地和谐，好像三角形稳定又互相扶持。
社团里的大家也都很自然地接受了他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孩，渐渐也接受了他们这种奇妙的关系。
“怎么样？今年比去年怎么样？”苏见信趴在电脑前指着一堆表格问正在专心打字的马頔。
“应该是比去年好的。”
“那就是大家都能多分点钱咯？”
“能吧。”
“你那家游戏公司赚钱吗？”
“赚了一点吧。”马頔转头看着苏见信又吃了一根牛肉干，“至少可以养活自己了。”
“当初你钧哥不反对你搞这个，你可说了五年回报率200%的，我可记着呢。”
“我这才三年就开始赚钱了，”马頔哼了一声，“等我上市的时候，你可别求着我带你去敲钟。”
“我敲你的头还差不多！”苏见信抬手就给了马頔一个栗子。
“哎呦，信哥，你又打我！”
“我还没问你这几天都去哪了？不是答应要戒酒一个月的吗？”
“是吗？我什么时候说的？”
“你……”苏见信掐着他的脖子摇晃正要去掰扯，瞅见郑钧推门走进来、“钧哥，钧哥你来你管管他。”
“頔頔，帐明天能好吗？”郑钧无奈地推开苏见信的手。
“嗯，没问题。”马頔见到郑钧，一下子就扑过去抱住了，“钧哥，信哥又欺负我。”
“哎，你们加起来都多大了，还吵吵闹闹，我被你们吵得头疼。”
“还不是你不乖！”
“还不是你为老不尊！”
“你们俩过来，我跟你们商量正经事。”郑钧招手，把两个大高个都一边一个安排好座位，“下个月，香港那边要派人过来和我们谈合作的事。”
“大湾区？”
“嗯，现在界限分得不清晰，总是起冲突。”
“我们不差那点钱，给他们呗。”马頔无所谓道。
“不是钱的问题，也不是我们几个人的问题。”郑钧拍拍马頔的腿，“我知道你不喜欢管这些，但到时你还是得负责把后台算法弄明白。”
“真要硬碰硬，我们也不怕他们。”苏见信点点头。
“我现在想的就是把界限划分清楚，先礼后兵，其他到时再说。”郑钧转头看向马頔，“我想这次让郝云代表我们主要去谈。”
“……我没意见。”
“但这次可能会有危险，那边听说是很容易翻脸的脾气，頔頔，你要不要陪郝云一起去，有个照应？”
“不怕我拖他后腿吗？”
“你就算去见识一下你云哥怎么谈判的。”郑钧看着低头不语的马頔，“早晚也要独当一面的。”
“……郝云和我，这算什么？”
“……”郑钧一时语塞，回头看了眼苏见信。
苏见信撇了撇嘴，“非要明说啊，我和钧哥都希望有天他能住进来这里。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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